量力而為

作者:isa


「琪英,再不快一點,我們都要遲到了。」眼看著連五歲的小雄都已穿好鞋子,等在門口了,真不明白,琪英還在忙些什麼。跟大鵬說好,六點要到他家的,還有其他的朋友也要一塊去呢!

「琪英――」我有點不耐煩了。
「來了,來了!」只見她一手拎著昨天剛買回來的新玩具,從臥室裡衝出來。那是說好要送給小雄的生日禮物,我們準備給小雄一個驚喜,所以還沒告訴他。
「你拿這個幹嘛?」
「送給大鵬的小孩,總不能空手去拜訪人家呀!」

「那不是要──」看見小雄站在旁邊,我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吞回去。好不容易省吃儉用才買得起的玩具,琪英居然說送就送。她不心疼,我這做爸爸的也捨不得呀!

「家裡再沒有別的東西可送了,第一次到大鵬家,給他的孩子一個見面禮,總是應該的。」
「琪英,要送也得衡量我們的經濟狀況,這麼貴的玩具,我們送不起。」
「在朋友面前,總不能太寒酸呀!」
「琪英,有就有,沒有就沒有,不需要充濶。」琪英什麼都好,就是這一點叫我吃不消。

「琪英,我又接了一項工作。」才踏進家門,我就迫不及待地要跟琪英分享今天的收穫。
「嗯。」
看琪英的反應不怎麼熱切,我忍不住要多說幾句:
「很有意義的呢!我們要定期去探訪孤單的老人,唱詩歌給他們聽。」
「哦,多久去一次?」
「當然是每週都去,這樣才能跟他們熟悉起來,好談談內心裡的話。對了,我們還要先聚集練唱,做好準備功夫。」
「你的時間可以分配得過來嗎?」
「嗯。」沒有琪英的提醒,我倒忘了自己已經是大忙人一個了。
「我看你已經負荷過重了呢!」
「不過,這些老人家非常需要有人作陪……」
「你老是先想到別人,最後才想到自己。這樣下去,你會累垮的。」琪英比誰都還瞭解我。
「他們實在是找不到人了,我怎好再拒絕?」
「凡事量力而為,不需要勉強。」

這時,我忽然想起前幾天跟琪英說過的話:「有就有,沒有就沒有,不需要充濶。」其實我不也犯了同樣的毛病?也不照照鏡子,看看自己有多少的時間和能力,拼命地接下工作。到頭來,剩下的是一堆堆難以收拾的重担。

「琪英,我們一起來學習『有多少錢做多少事;有多少時間,接多少工作』的功課,好嗎?」

到底老是做些超乎自己能力的事是相當累人的呀!

(梁望惠,本文發表於基督教論壇 1983年11月6日 彩虹集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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